艾略特記事──第三章

【第三章】

　　「處理完了嗎？」冷靜的不帶一絲感情的話語從薄薄地嘴唇裡蹦出。

　　黑衣與黑夜，自古以來都是特定族群的最愛，當然也應該說是不得不的選擇。對他們來說，除了良好的掩蔽效果外，還特別講究了衣服的一些功能，據說不同需求的人 們都有其獨特的樣式及功能。比方說殺手及盜賊比較偏好質料耐磨損不易褪色，設計上方便收納其工具的套裝，據說一套由專業人士設計並完成的特殊套裝足以買一匹健壯的馬匹並附帶半年份的飼料。不過這樣的套裝並非尋常人穿得起，所謂的專業人士數量也非常稀少，畢竟跟黑色世界扯上關係後能出名又活命的實在是鳳毛麟角……

　　「去！都是些小雜魚，喂！我說你呀！就算是蝦兵蟹將也好，別老是找些軟弱無力的角色給我好嗎？」流利地舔掉刀刃上的血跡，另一名黑衣人惡聲惡氣地抱怨著。

　　「真的嗎？剛好我姓蝦兵名蟹將，來打吧！」冷漠的黑衣男子揚起手，突然間一團白色的火焰在兩人中間出現……

　　「唔……白火？你是想殺我滅口嗎？我告訴你，老子不是被嚇大的，你幹過的糗事我全都記下來放在安全的地方了，比方說偷看露西菲雅小姐喜澡、偷喝老大的百年老酒等等。真的喔！嘿嘿……」雖然隔著面罩，但還是能感覺此時兩人的表情異常豐富，舉止輕浮的黑衣人洋洋得意，彷彿像是搶到玩具的小鬼頭；而冷漠則彷彿真的在思 考殺人滅口的可能性。這一切就像兩個好朋友在開玩笑，如果周圍不是一堆屍體、如果血腥味不是如此濃厚，那麼或許還真的是滿好笑的場面吧！

　　「牙！你如果再說下去，我也保不了你的命喔！騙得了別人可瞞不了我，你什麼時候有空做記錄我怎麼都不知道呢？」另一名從窗外一溜煙跳近來負責把風的黑衣人說話了，仔細一瞧可以發現應該是名女子。

　　「唔……這個……總之我是偷偷記起來的！」被將了一軍的他，眼看著白火越來越靠近他了，只好指著窗外說「啊！老大跟露西菲雅小姐來了！」然後轉身從另一邊的窗戶逃出。

　　雖然是很老套的把戲，但巧妙之處就在他口中所說之人，在今晚的確可能出現……

　　「可惡！你給我回來──」就在這句話後片刻，整棟房子陷入熊熊烈火之中…… 　　　　

　　「呼！還好跑得快，他們倆太恐怖了吧！雖然說最後還是要燒掉沒錯，但我看他們是打算連我一起燒吧……唔……幸好跑出來了！嘻嘻……」被喚做牙的黑衣男子輕巧地在樹林裡跑著，雖然是奔跑但其實只是輕輕點過每一棵樹的枝幹。

　　「喂！喂！就這樣放過你希望遇到的蝦兵蟹將，不太好吧？牙！」碰的一聲牙目瞪口呆地跌了下去，因為他口中恐怖的二人組就在前方等著他……

　　很顯然地，他忘了有傳送術這種近乎於做弊的術法。在出任務前他們每個人都被烙下了一定時效的追蹤印記，方便任務進行甚至逃脫。雖說距離不是很長，但要擺脫這 兩人可以說是不可能的事情。想到這裡牙不禁後悔了剛才的舉動，正想出聲討饒時他的身體動了。與其說是查覺了什麼才動，不如說是身體本能的反應，以非常狼狽 的姿勢側滾兩圈後，牙剛剛位置已經多了兩枝箭。在不容思考的瞬間，兩隻箭矢就再次射出，目標是樹上的恐怖二人組……

　　恐怖二人組也不是吃素的傢伙，只見黑衣女子飛快地將短劍抽出，看似輕鬆的將箭矢打落在地，接著展開架勢守護在男子面前。

　　「呵呵！牙進步了喔！我好高興喔──」聽到偷襲者的聲音，牙的身軀抖了一下，正想轉身時發現身體已經完全僵硬不能動了……

　　「看 到我就想跑是不行的喔！牙──」輕輕的拔出細長無比的銀針，來人笑嘻嘻地說著！又是個女人，一頭黑色的短髮與甜美的瓜子臉，眼睛雖然不大但給人很有精神的 感覺，鼻子與嘴唇的比例也是恰到好處，如果臉頰上沒有雀斑就十足是個傾城美人了。你說為什麼晚上能看的這麼清楚呢？因為恐怖二人組當中一人的掌心處飄浮著 一顆發光的球體──就這麼簡單。

　　「露西菲雅姐姐！」將短劍收好，黑衣女子飛快地跑到牙身前，一計迴旋踢後轉身迎向口中的露西菲雅姐姐！只見可憐的牙，才剛解除麻痺又狼狽的與土地做了第三次親吻……

　　「乖！我才剛回來父親就說不放心你們的任務，所以特別來看看！結果如何呢？」撫摸著黑衣女子的頭，露西菲雅溫和地說著。

　　「全滅！沒有活口。另一組呢？」一直默默施展照明術的黑衣男子說。

　　「也是全滅！不過是敵我全滅……我很遺憾……」平靜地說出這讓人無法接受的結果後，露西菲雅表情凝重地等待反應……

　　「騙……騙人！露西菲雅！妳……妳……妳在開玩笑嗎？」牙茫然地扯下了面罩，淚水一滴又一滴的打濕了乾燥的土地，一點一點地……

　　「我像是在開玩笑嗎？牙！不，這時候還是稱呼你為溫德爾比較好。」露西菲雅溫和地拍拍黑衣女子的肩膀後，重新面對溫德爾那張複雜的臉。呆滯、懷疑、憤怒瞬息間快速轉換了不同主題的臉……

　　「莉莉……莉莉死了……威利，你妹妹死了，我說你妹妹死了啊！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你……妹妹死了……」溫德爾喃喃地不斷重複這樣的話語，只見黑衣男子，不應該說威利也扯下面罩，雖不像溫德爾那樣誇張，但那兩道淚痕是騙不了人的……

　　「父 親希望你們兩個人節哀，同時也相信你們兩個人不會幹傻事，並且給你們三天的時間調整心情。溫德爾，威利，雖然現在說這個有點殘酷，但我已經多次警告你們莉 莉根本不適合出任務，這次父親也是盡可能把她安排到比較安全的地方去，但……我想你們應該也瞭解只要接下任務就沒有所謂真正安全的地方……走吧！曉，讓我 們先回去，讓他們安靜一下……」說完，露西菲雅便拉著曉的手離開了這樹林，消失在黑夜之中，留下兩個人靜靜面對沉痛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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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天剛破曉，一名綁著馬尾的女孩快樂的哼著歌又蹦又跳的走在冷清的街道，沒多久她就到了她該到的地方，拉開門還沒來得及對屋裡的人打招呼自己就差點被嚇到奪門而出。這女孩就是被露西菲雅宣稱死亡的──莉莉！

　　只見屋子裡頭，溫德爾跟威莉各自佔據一方，滿臉憔悴加上鬍渣看起來相當可怕，對於啞口無言的莉莉，溫德爾首先反應，只見他轉過頭來盯著莉莉瞧，但沒有任何光 彩的眼神卻讓莉莉感到頭皮發麻，不知道過了多久溫德終於開口了「莉莉，妳終於回來看我們了。跟你哥哥說說話吧！」說完就咚一聲趴倒在桌上了……

　　「莉莉回來了？可是我的招靈術明明失敗了，不是嗎？」威利低著頭說話，氣若遊絲的語氣讓人感覺像個鱉腳裝神秘的預言師。

　　「哥！溫德爾！你們這是在幹嘛？為什麼又搞成這樣？」莉莉一把抓起搖搖欲墜的威利大聲質疑著。

　　「嗚哇……咦……妳不是已經？」不愧是威利，恢復的速度非常人可比擬，當他感覺到溫熱的氣息時已經查覺不對勁了，當他被莉莉一把抓起時更是萬分錯愕，他可從來沒聽過有剛死之人有力量將活人抓起來的，況且身體又是溫溫熱熱的……

　　「我已經怎樣？你們到底怎麼了嘛！才跟露西菲亞姐姐出去玩個幾天，你們就搞成這樣，是發生什麼事了嗎？」聽到這句話威利的雙眼瞬間瞪大，大到莉莉都可以數出眼白處有幾條血絲的地步……

　　「你跟露西菲亞出去玩？」威利像是在整理什麼東西似的，深鎖著眉頭不理會莉莉千篇一律的尋問，過了一會兒接著問道「那天任務情況如何？」

　　「很順利啊！露西菲雅姐姐說已經告訴你們要帶我跟曉出去玩啊！怎麼了嗎？」莉莉的頭左歪右擺地思索著，一條馬尾就這樣甩啊甩的，彷彿想要靠這條自豪的馬尾就這樣甩出答案似的……

　　「唔…… 露西菲雅那天說『妳們那一組敵我全滅』，然後就這樣帶走曉，說是要讓我們安靜一下，然後又說要給我們休息三天……然後……就這樣了……妳也知道我們是不可 能聯絡到老大的……也沒想到露西菲雅會開這種玩笑……」威利整理出整個事件的大概後，不禁露出了苦笑，看來這份見面禮可真夠大了！沒想到闊別多年後，自己 還是逃不了她的算計。

　　「不 會吧！溫德爾，是這樣嗎？喂！別睡了……溫德爾！溫德爾！溫德爾……」莉莉氣力十足地抓起已經翻白眼的溫德爾猛力搖晃，雖然說她是真的很關心，但眼看著再 搖下去假死也成真死，威利只好試圖安撫一向是少根神經的莉莉。但他忘記自己也是快要虛脫的狀態，就這樣挨了一計莉莉無意間的肘擊後直挺挺地躺平了……